封面故事
跨越万水千山

跨越万水千山
作者:内奥米和娜塔利姐妹,与她们的母亲 吉恩 . 布恩斯德勒

  今年六月,布恩斯德勒氏家庭中,11岁的内奥米13岁的娜塔利与母亲吉恩前往印度南部安得拉邦。这是姐妹两人第一次到海外旅行,她们的计划是来看看她们全家通过亚洲缓助组织(Asian Aid)(见本文之底下的介绍)助养的女孩子吉恩和他的丈夫韶恩布恩斯德勒长期担任这个慈善组织的义务大使,这次旅行让他们的家庭看到该组织第一手的工作。下面这个故事,由内奥米和娜塔利讲述

内奥米 :第一次见面


姊妹:左起是娜塔利.布恩斯德勒、謝拉和拿俄米.布恩斯德勒,她們即使天各一方,卻很高興能成為"姊妹"(照片由吉恩.布恩斯德勒提供)

  我挨空调而坐 ,想要保持身体凉爽, 并专心 阅读 。然而我 无法阅读, 太紧张了!我 想 ,会喜欢我吗?我们在一起能谈些什么呢?
  清晰的敲门声,敲在木门上,使我跳起来 。“妈妈!娜塔利!她来了!” 妈妈先欢迎 一位男士和一位女士, 让 他们进来。我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到了他们身后跟着进来的三个女孩子,跟我姐姐年龄相约。她们身穿 色彩鲜艳的裙装 ,裙子上镶着亮闪闪的金边。她们那平顺、有光泽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 没有把 紧张 的笑容遮住。
  我一下子就认出她来。我真无法相信,这位我经常听闻、又经常在相片中看到的这位女子,真的呈现于眼前 。
  我鼓足勇气首先开口 :“嗨,谢拉,我就是 内奥米。”我终于见到了我 所 助养的“姐妹 ”。
  我们在 小房间 相见,刚 开始时,大家 都和我一样 感到 害羞 。我想见谢拉已经 好几个月了, 现在我 不知道 应该和她 谈什么。我 吸着妈妈递给我的果汁, 好奇 地看着谢拉。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经常看着自己的脚 。看起来她和我一样紧张。 她的朋友却说很多话。
  我听着我姐姐娜塔利 问问题, 她 想 打破尴尬的沉默气氛,而我 则想想我们到目前为止的 行程。关于这些行程, 我会让 娜塔利 告诉大家。

娜塔利 :被救助的女孩


親密的聯繫:布恩斯德勒氏姊妹和日出之家的住童以唱歌和一同遊戲來彼此認識。(照片由John Alfred提供)

  
  我刚刚迈出印度班加罗尔机场 的时候,感到有点惊讶。我以为这里 很闷热潮湿,甚至 超过我在美国马里兰州的 家 , 但事实上这里的空气却相当凉爽和新鲜。坐车行驶在班加罗尔的街头,我感觉自己好 像在做梦一样。
  透过面包 车的车窗,我看到夜色中外边的商店大都已经关门。我一边欣赏着商店标牌上的字母,一边惊讶于印度街头摩托车的数量,尤其是在夜色阑珊的晚上。
  我想到了谢拉,她和我一样,上九年级──不久后我知道他们不叫几“年级"(grades),而叫“标准"几(standards) 。我们的年龄相近,我对于她在这里的生活和我的生活有何不同感到好奇 。然而,很快我知道了一些印度女孩的遭遇,令我 非常震惊!
  后来,我们见到一位与亚洲援助组织合作的朋友 安尼塔 .卡柰 亚 ,她给我们讲述了在印度救助女孩的工作。她说这里有许多女孩子被人强迫去作妓女。 几年前,印度被强迫卖淫或者作童工的, 大多是16 到18 岁的女孩。但使我惊讶的,是听到 现在,最普遍的 年龄 降到了 12到 15岁,也就是 我 和谢拉这个年 龄的少女。 安尼塔给我们讲述了他们捣毁卖淫窝点拯救落入火坑的少女们的故事。我真是由衷地敬佩她的热情 和使命感。我希望自己能和她一样勇敢。

内奥米 :盲童学校


實現他們的夢想:日出之家的學生殷勤學習,要實現他們的職業夢想。(照片由John Alfred提供)

  我们都喝完了 果汁,然而 我们在房间里仍未有话题。亚洲 援助组织在美国的领导 人吉姆 . 乐尼先生,还有刚才和谢拉一起进来的那 位先生和女士——后来我 知道他们是开办 日出之家(Sunrise Home)的拉莉莎和拉札.瓦玛 —— 建议 娜塔利和我带那三个印度女孩子出去走走。
  谢拉住在日出 之家 。日出之家 是一 所孤儿院,距我们目前所在的亚洲救援组织为盲童在 博比利开办的学校大约有 30分钟的车程。 娜塔利和与谢拉并她的两个朋友在校园里散步。学校里的其他学生还在上课。
  这所盲童学校里大约有 150个孩子。我们刚 来到的时候,他们都是用相同的方式和我们打招呼:“嗨,你好吗?我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一起读句子 , 练习 英语。我注意 有 些孩子稍微能看见一点,当我 走近的时候,他们轻轻触碰旁边完全失明的孩子,提醒他们我们近了, 有些还帮助完全失明的孩子和我们握手。他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学生 给我 妈妈 、娜塔利和我一些鲜花 。
  走在盲童学校的校园中,我和谢拉的谈 了一点。我问道:“你 毕业后想做什么呢?”
  她回答说:“继续学习。我想做一名护士。”我们多谈了 一会,谢拉的两个朋友问了我许多关于到美国居住上学的问题。
  走回 我们的房间,气氛比原来融洽多了。或许明天在教堂里我们能有更多的话说。

娜塔利 :在印度度过的安息日


歡迎來賓:博比利失明兒童學校的孩子歡迎從美國來的訪客。(照片由John Alfred提供)

  我们比谢拉更早来到教堂。这里是 博比利市 中心的复临学校,也就是谢拉就读的学校。每个安息日,有一组人在顶层的小礼拜堂 敬拜上帝。我在礼拜堂的入口处注意到一排鞋子。我的妈妈解释说,这里的人 出于对上帝的敬畏,进礼拜堂时要把鞋子脱掉。内奥米很快脱掉鞋子,脸上带着笑容走进教堂;她 不喜欢穿鞋,因此 她 很兴奋。
  我听到窗外响起喇叭声,往墙外一看,有一辆黄色大巴停在下面,车 身上印着“日出之家” 。我倚着窗户向他们 挥手 , 有80位带着欢笑的孩子向我挥手。
  谢拉 找到了我们, 我们在小礼拜堂中坐到了一起。天气 炎热,头顶的吊扇在转,但作用不大 。谢拉 主领安息日学 节目 。小女孩们穿着黄色的制服在唱歌,男孩子们演出了一出短剧,谢拉和其他几名女孩都穿上制服唱了两首歌。在 敬拜聚会期间,谢拉坐在我和内奥米中间,听我妈妈 讲道。虽然我们在聚会期间不能多讲话,但这仍旧是一个让人难忘的经历。我真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内奥米 :探访 日出之家


日出之家:亞洲救援孤兒之家目前有30個男孩和50個女孩。(照片由John Alfred提供)

  星期天早上,我起床时感到有些偏头痛。我无法进食,也不想喝水。昨天安息日的气温对我来说太高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房间睡觉。但是我却不能错过今天的安排。我们 要在日出之家 整天 和谢拉一 起。
  我试着 以观看 窗外的景色来 忘记头痛。公路上在我们车头前方是一群徜徉着一群羊,一位女士头上顶着一个篮子走在路上。此外,路上还有摩托车行驶,几个男孩子骑着自行车(脚踏车),还有几条狗悠闲地逛来逛去。还有几辆小型汽车──机动黄包车── 挤满了乘客 ,驶过我们 身旁。
  谢拉的家位于 博比利城外一处宁静的区域内。这个村庄周围全是稻田,此外还有一条宁静的小河。这天清晨,当我们的车开进 孤儿院大门时, 所有孩子都列队在门口欢迎我们。 建筑物看起来很新,我们 了解到这个 院舍是去年才落成奉献的。在这座 院舍落成之前,孩子们居住在 博比利市中心一处没有院子的 细小建筑物内。谢拉带着我们沿着人行道往里走,穿过 露天游乐场,前往她所住的房间。她脸上带着 笑容,我 看出她很高兴见到我们 。
  拉莉莎和拉札 也 欢迎我们。我问 谢拉 关于她们的 背景。她欢快地笑着,一点也没有 平常的羞涩。“拉 莉莎就像我们的亲妈妈一样,她会和我聊天, 听我诉说。” 谢拉在这个孤儿之家中感到非常愉快。
  我去看了看谢拉住的房间。她 在一间整洁的房间与 五个女孩同住, 她睡 在靠右的上下床下铺。她和 两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帮助 年龄较小的 , 帮助 他们梳洗头发 和洗衣服。我一进房间, 这些女孩就提出要帮助我梳理头发。
  谢拉的橱柜里放满了迭放整齐的衣服和沙丽(译者按:沙丽是一种印度女性的民族传统服装,类似连衣裙,带头巾)。这些 服装看起来颜色非常鲜艳。我听到拉 莉莎告诉我 妈妈,当一个孩子 来到日出之家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给他或她一整套个人的生活用品。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感觉自己是个穷人。 第二件事就是 让他们充饥。拉 莉莎不想让他们 饥饿 。她带领他们参加礼拜 ,他们就背诵圣经章节。拉 莉莎对待谢拉和其他孩子 如亲生母亲一样。
  我注意到了谢拉所住的房间门后贴的一 幅 画,我和娜塔利两人都 有同一幅画放在我的房间, 这是 拿单 .格林所绘的 ,内容是耶稣抱着一头黑 绵羊。当 她们给我梳头时,我 微笑,想象着我们如何在这同一幅图画的陪伴下进入梦乡。
  日出之家的每个人都非常友善。我们 游戏,在 外面跑来跑去, 玩得高兴。天气非常炎热,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热晕了。有人建议我们一起到河里玩。我高兴地跟在大家后面,踹掉鞋子,踏进水里 。水是暖的,几乎能叫做热!什么清一下,算吧 !

娜塔利 :谢拉的故事
  日出之家大约住着 80名儿童 : 30个男孩子, 50个女孩子。我知道他们是孤儿, 为他们感到难过,但我注意到他们在一起时看来 真 是很 快乐。我想 了解谢拉的故事,想知道她 如何在日出之家安顿下来的。
亚洲援助组织 亚洲援助组织(Asian Aid)是一个独立支持事工组织,并不是直接隶属于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组织架构的,而是支持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属灵使命的。组织 在美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运作 ,于四十多年前创立, 主要事工是儿童 助养。 组织在 印度、尼泊尔和孟加拉国复临学校中助养六千五百多名儿童。此外,它还在财务上支撑着 五所孤儿院,其中就包括“日出 之家 ”、 一所 为失明 学童而设的学校,并一所由 印度 教会经营的 聋哑 学校。最近, 组织激活了儿童救 援行动, 在 印度和尼泊尔与当地组织合作,拯救 那些被迫乞讨、卖淫和从事劳动的儿童。 如要获取更多信息,请登 录www.asianaid.org. 查询。

  拉 莉莎对于这里的每个儿童都有一本粉色档案。在谢拉档案的封面上贴着一张她头一次来学校时的照片。当时她刚刚九岁,浑身骨瘦嶙峋,只有腹部大 得出奇。谢拉 原来住在一个山地的农村 。她的家庭非常贫穷, 靠收集罗望子(译者按:一种浆果,又名酸角)为生,以 罗望子 来换生活必须品。如果天气恶劣,他们整个星期就无法收集罗望子, 就没得吃。谢拉还 小的时候,她的妈妈就过世了。她的父亲很快再婚,但 她的继母却不想 要她 ,恶待她,忽略她 。一位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牧师 了解到 这个情况,向谢拉的父亲推荐了日出之家。谢拉的父亲一定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好好照顾谢拉, 必须 让她离开。
  我试图想象,如果谢拉 没有来到日出之家,她的人生 会怎样。她不能读书,不能学代数, 也无法 梦想成为护士 。如果她被迫 卖淫,她的人生又 会怎样?我 想到很难过,但可喜的是,她现在 有了 家。她在这里有一群热爱上帝、 了解她并支持她的弟兄姐妹。我非常高兴 看到谢拉 有 个家,而 内奥米和我也 能参与其中。
  谢拉的故事以及我 在印度的经历让我看到了上帝的爱 借着祂子民的工作显出来 。我现在非常清晰地理解 祂对我们的爱,虽然远隔千里万里,也无法将我们与祂的爱隔绝 。

内奥米 说再见
  今天晚上 是我们在日出之家的最后一夜。晚祷的时候听见火鸡和公鸡在喔喔地叫着。 日落时的天气非常凉爽。
  我们对这里的每个人说再见,谢拉跟着我们来到了我们乘坐的车前。我们再三地拥抱着她,然后她和我们握手作别。她含着眼泪声音哽咽地 说:“请代我向我在美国的父亲 韶恩 问好。我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他。”当谢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感觉非常难过,我看到我的妈妈在抹眼泪。
  谢拉决不仅仅是在遥远国度的一个女孩的一张照片而已。她也不仅仅是我们写信并为之购买圣诞礼物的 对象。我现在更深刻地理解了自己作为基督徒的责任,我有责任去帮助那些与她有相似处境的人 ,无论这对我来说是否方便。
  谢拉现在真的就像我的姐妹一样。我现在明白 为什么要飞行十几个小时到印度来。我现在真想再回到印度去看望他们。

内奥米刚上初中了,她很高兴能够换个教室。她喜欢动物,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重回印度,去帮助那里的儿童和流浪的小狗。娜塔利刚进高中喜欢唱歌,喜欢和她的朋友聊天。她和她助养的姐妹谢拉一样,将来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