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巫醫和傳道人

傳道人願意分享他的巫術嗎?



先驅布道士:費迪南·斯達爾和安娜·斯達爾在玻利維亞和秘魯服務十年之久。他們作爲布道士的時間加起來大約有三十年。

  里諾·柴那住在俯瞰著秘魯的迪迪喀喀湖的胡利城,靠行巫術供養自己的家庭。儘管該城自誇有西班牙征服者時代建造的四座殖民地大教堂,艾馬拉族印第安人卻生活在恐懼和迷信之中。柴那既是一名巫醫,就利用這種恐懼來以巫術為生。

  他既聽說帕諾在銷售巫術有史以來最火紅的一本書,就想:走到那裏要花掉我兩天的時間,但我要不惜任何代價得到這本書。八十公里[50英里]靠步行的話,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程,但為了得到那本書,這還是值得的。

  在那個時期,沒有通往帕諾的公路,只有一條由動物和人踏出來的路。黎明的曙光剛剛照在那大湖上時,他就出發,步行經過了由耶穌會士建造的聖十字大教堂。印第安的石匠們曾在教堂前面雕刻了一個巨大的太陽──印加神。太陽照在他的身上,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溫暖,打破了早晨空氣的寒意。太陽由一位慈愛的上帝創造的事實,卻從未進入柴那的思想中。

  當他沿著胡利城北方的湖岸行走時,一群健壯優美的火烈鳥起飛了。他想:“它們紅白相間的翅膀使我想起了秘魯國旗。”當他向著以拉瓦跋涉時,有時候會遇到年幼的孩子在牧放家裏的羊群。約在下午三時左右,當他經過艾可拉村時,一位陌生人加入了他的行程。

  “我們不久就要到帕拉特里拉了,”那人說。“那裏有座靠山的房子,一個外國佬[白種外國人]住在那裏。他們說他白天是個人,晚上就變成動物了。”

  “真的嗎?”柴那問。

  “真的!人們說一直都是這樣。”

  “真令人驚奇!”一個新的想法進入了柴那的腦中。“假如我學會了做這種事,晚上就能嚇人了。於是作為一名巫醫我就能負責保護人們脫離野獸。我會賺很多錢。”

  下午晚些時候,他們走近了帕拉特里亞,那個陌生人指向了那地區唯一的一座有金屬屋頂的房子。它孤零零地坐落在一個小山前面。“那就是那個外國佬居住的地方,”他說。“他的名字叫費迪南·[費爾南多]斯達爾。

  念念不忘能在晚上變成動物的想法,柴那決定離開那條路,親自去調查一下。他沿著一條石徑走到了斯達爾的家,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那個大木門。門開了,一位高大強壯的男人用他本土的艾馬拉語向他問候。

那本書不僅僅是一本書

  “Kamisaraki hermano! 你為什麼在這裏?”斯達爾牧師問。

  “我在去帕諾的途中,去買巫術史上最棒的書,”柴那說。

  斯達爾笑了:“你不必去帕諾了。我這裏就有曾出版的最好的巫術書,”他大聲說。“進來,我讓你看看這本書。”



高山上的家:裏諾·柴那的家在海拔15,000英尺高的山坡上,他的房子正好能融入這個人烟稀少的環境。
家族相似性:裏諾·柴那的兒子(右)是一名教師,在斯達爾夫婦曾經侍奉的亞馬遜叢林服務。

  斯達爾伸出雙臂大大擁抱了這位巫醫,並把他拉進了自己的家裏。“請坐在桌子旁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里諾·柴那,來自胡利。”

  斯達爾走到書櫃那裏,抽出了一本巨大的家用聖經,其上有許多圖例。“柴那先生,”他說,“這就是曾出版的最好的巫術書。它改變了人們的生活。”

  柴那咽了一口水,心想:“他的意思是說這本書告訴人怎麼從一個人變成一個動物嗎?”

  斯達爾在里諾·柴那身邊坐下來,開始翻開那本大聖經的頁面。當他們翻到《但以理書》時,他看到了各種奇怪動物的畫面。

  “一定是真的,”柴那想。“這個人一定知道在晚上怎麼把自己變成動物。”當他們翻到《啟示錄》時,柴那變得完全信服了。那本書裏描繪的外國氣派的野獸他從來都沒想到過。

  這兩個人談論了很長的時間。最後斯達爾說:“太晚了。今晚你不能去帕諾了。我們一起吃飯吧,你今晚可以和我一起度過。我的妻子安娜出門在外,但她給我留下了許多好麵包,我們還有湯喝。”

  後來斯達爾建議:“因為我妻子不在,你可以住在我們的房間裏。我睡在那張大床上,你可以睡在牆對面的那張輕便小床上。”

  來自胡利的巫醫里諾·柴那注視著斯達爾屈膝跪在他的床邊,在那裏呆了許久。柴那想像:“他一定在求諸靈把他變成一隻動物。”柴那沒有去睡覺,整天晚上待著宣教士斯達爾變成動物。當斯達爾早上從床上跳下來時,柴那哀聲抱怨說:“他們告訴我的不是真的。他還是一個人。”

  他起先很失望,但既然被那本“最好的巫術書”和那些奇怪動物的畫面迷住了,他就整天都留下來,與宣教士斯達爾一起學習聖經。第三天他又留了下來,第四天也是一樣。他每天和斯達爾一起學習聖經計有三周之久。斯達爾給了柴那一本聖經,柴那不但不去帕諾買那本最大的巫術書了,反而回到胡利,把他所有的巫術書燒了個清光。

  在繼續學習了將近一年之後,柴那回到了帕拉特里亞,要求斯達爾牧師給他施洗。不久他的妻子孩子也受洗了。詞典的定義不會稱聖經為一本巫術的書,但斯達爾是對的。聖經仿如巫術一樣在柴那一家人和成千上萬住在迪迪喀喀湖周圍的其他艾馬拉族印第安人的心中作了工。



山上的湖:迪迪喀喀湖,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可航行湖,這裏曾經是衆多複臨信徒布道士的家。
今日的胡利:這張以迪迪喀喀湖爲背景的照片是站在一片在胡利購買的土地上拍攝的,在這片土地上將要建設一座新的複臨教堂。

  上帝話語改變人生命的能力令人驚異。我喜歡懷愛倫闡明這事的方式:“全部《聖經》,是上帝的光榮在基督裏的表示。我們接受《聖經》,信服《聖經》,順從《聖經》,《聖經》便是改化品格的利器。它那偉大的鼓動和激勵之力,足以振興身體上思想上和心靈上各方面的機能,足以使人生歸趨正道。”(《服務真詮》,第三十九章,段1)。

聯繫過去

  我們一家住在迪迪喀喀湖區會辦事處計有五年之久,但我從未聽說過里諾·柴那。不久以後我轉到了利馬,區會要我去訪問駐紮在培仁內河的宣教站。

  在坎帕斯村的一個傍晚,復臨教會的一位教師和他的妻子邀請我與他們共進晚餐,享用番木瓜,芒果,香蕉和他妻子在明火上備制的美味麵包。在閃爍的燭光下共進晚餐時,我問那位教師從哪兒來,以及他怎麼成了一位復臨信徒的。

  “我父親曾是胡利的一位巫醫,”他說。然後他告訴了我你剛才讀到的故事。他又說:“我們是這地區唯一的復臨信徒,我父母作出了巨大的犧牲,把我送到迪迪喀喀湖培訓學院,我在那裏受教成了一名教師。我因斯達爾感謝上帝,他把上帝的道帶到了迪迪喀喀湖地區。”

  柴那的兒子繼續說:“當斯達爾因高原氣候而有了健康問題時,他不但沒有回家,反而搬到了亞馬遜河上游叢林的派仁,在坎帕斯人中間開拓福音工作。能在他們曾工作過的這個地方作工,對我來說很是榮幸。”

  “你父親還在世嗎?”我問道。

  “還在世,我母親則過世了,父親獨自住在胡利城上面的高山上。他照顧自己的羊群,以賣羊毛為生。”

  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要是我有機會,就要去拜訪里諾·柴那。

只要再遠一點

  我們在利馬工作九年後,又搬回了迪迪喀喀湖區會。我們在秘魯幾乎16年了,我仍沒有見過里諾·柴那。我們在一個靠近玻利維亞邊境的宣教站度過了一個很長的週末。啟程回家時,我們經過胡利。我轉身對妻子伊芙琳說:“我們如果去看柴那弟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有一個難題。自從我上次拜訪他兒子以來,已經過去10年了,而且我只知道他父親住在胡利城上面的山上。“到如今他可能已經去世了,”我對妻子說。

  我們開始請人指導。有人說他們不知道,但有些人只是指向那座山。我們看到一條動物踏出的路徑,就沿著它走,偶爾停下來打聽里諾·柴那的家。回答總是一樣的。“他住在更遠一點的山上。”

  當我們設法追尋的那條蹤跡變得不能通行時,我們就下了車開始步行。在海拔14,000英尺的地方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了,但我們每一次停下來喘息時,都轉身看到迪迪喀喀湖壯麗的景象。

  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在那條路上遇見一個人,他說柴那住在不遠的地方。我們又走了一個小時,根本沒有看到任何房屋。我們停下來,與一些婦女談話。一個婦女指著遠處說:“那就是柴那的家。”

  我們繼續走,在海拔15,000英尺的地方,到了那個有茅草屋頂的土磚房。周圍沒有一個人;一切都上著鎖。我看著妻子。“我們一路走到這裏難道是枉然了嗎?”

  有兩個人經過。“你們見到里諾·柴那了嗎?”我問。

  “是的,”他們說。“他和他的羊群在稍遠一點兒的山上。沿著我們剛走下來的那條路就能找到。”

  又走了半小時之後,我們開始灰心了。“看哪,伊芙琳,”我對妻子說,“那兒有一群羊。”我們走近了一些。我能看到一位老人坐在地上。他手中有什麼東西──一本書。他全神貫注地讀著,沒有看到我們走近了。他正在讀那本最好的“巫術書”!我想要呼叫起來。

  “Buenas tardes, hermano Chaiña!”(中文翻譯大致上是“柴那弟兄,午安!”)聽到呼喊聲之後,他震驚地抬起頭。我們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快樂。從前的巫醫里諾·柴那90歲了,坐在山腰在讀那本“巫術書”──他的聖經──而且在他遇到斯達爾牧師60年後仍然忠於他的救主。

  我們和他坐在一起,談了好長時間。我告訴他遇見過他的兒子──派仁叢林的一位教師。他回答說:“我妻子正在靜靜安睡,但我們感謝上帝,因為我們的兒子選擇成為一名宣教教師。當他開始在斯達爾工作過的亞馬遜叢林教書時,我們很興奮。我感謝主,因為斯達爾牧師教導了我愛上帝和祂偉大的‘巫術書’。”

  當我們與這位親愛的老人一同禱告並且轉身離開時,真是難以抑制住喜樂的眼淚。“我一直在復習關於基督降臨的聖經教訓,”他說。“我祈禱祂速速降臨。我想要和你們,和斯達爾,和上帝一切的子民一起在祂的國裏。”

  ──威爾斯利·繆爾是退休宣教士和牧師,住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歐克斯特。


110年前

  安娜和費迪南·斯達爾於1902年成為基督復臨安息日信徒。在戰溪療養院(Battle Creek Sanitarium)學了護理課程之後,曾在美國俄亥俄州的診所和療養院服務。

  在1909年的全球總會會議上,他們志願做宣教士,並自費前往在玻利維亞拉巴斯的首個派駐地。兩年後,他們獲“臨時”分配到秘魯旁邊的迪迪喀喀湖,明白他們要服務秘魯和玻利維亞的土著居民。他們臨時的服務持續了十年,直到1921年因健康狀況惡化被迫離開安第斯山脈的高海拔地區。

  他們繼續在南美州作宣教士,直到1939年,那時他們在經歷了29年的宣教服務後回到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