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變亂口音的巴別塔

復臨信徒翻譯員是怎樣幫助推進教會聖工的

  “Jesus is the greatest magnet”(耶穌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乍一看,這句話並沒有甚麼難翻的。我認得每個單詞,也十分清楚該怎樣把它們和西班牙語的單詞對應起來:Jesús es el más grande imán我在我的手提電腦上輸入著。忽然一個念頭閃進我的腦海。在西班牙語裏,imán這個單詞既有磁石的意思,也是伊瑪目──穆斯林的祈禱主持人。就我對這個宗教職務和穆斯林的理解,我立刻就知道在這樣的上下文中不能用這個單詞。我感到自己翻譯能力的貧乏,就把這句話用顏色標記起來,然後繼續往前翻譯,希望最終能夠找到一個更合適的單詞替換。

  雖然默默無聞,並常常被人低估,其實復臨信徒翻譯員在實現福音大使命上卻扮演著關鍵的角色,因為那使命要求把福音傳遍“各國、各族、各方、各民”(啟示錄14:6)。雖然他們中少數是職業翻譯,多數是志願者──常常是兼職甚至是義務的──他們也熱衷於將福音用人們所能理解的語言傳揚給他們。隨著復臨教會進入二十一世紀,我們很難知道究竟有多少男女在工作──在那些受雇於教會出版社的人之外──在不正式的安排下為教會做翻譯的人。然而,翻譯員卻從教會一開始就在為復臨信徒出版事業效力了。

早期的復臨信徒翻譯

  教會的創建者們很快就認識到翻譯對於推進福音使命的重要性。早在1870年代,一心想把福音傳到遠方的懷雅各就讓一些《復臨先驅報》的翻譯在伯特溪大學教授外國語課,希望培訓更多的年輕人參與寫作和出版事務。當然,就像多數只會講一種語言的人一樣,懷氏低估了掌握一門第二語言所需要的時間和努力,結果那些外國語課失敗了。1那時,懷愛倫已經寫作支持訓練年輕人從事翻譯之術,雖然和她的丈夫一樣,她似乎也沒有充分明白母語是英語的人把教會資料翻譯成其他語言要達到出版水準有多麼困難。2

  1874年當約翰·安德烈作為教會第一個正式國外佈道士出使瑞士時,情況有了突破。安德魯通曉希伯來語、希臘語和拉丁語,他還勤奮地學習法語和德語。他孜孜不倦地研究法語文法,最後他可以判斷哪些為法文《時兆》所寫的文章適合出版了。他還將一些文章從英文翻譯成法文,雖然他往往須求助於母語是法語的人來為他審讀。3

  多年後,懷愛倫對翻譯員的工作有了更多的認識。她認為教會翻譯員必須具備兩種基本素質:“受過教育”並“敬畏上帝”。 4但她也承認要使翻譯達到出版水準,母語不是英語的翻譯員必須會用母語寫作,然後再將她的著作從英文翻譯成他們的母語。5她當時所說的話仍被認為是翻譯業務中的最好原則。

  毫無疑問,懷愛倫的歐洲之行是一種改變人生的經歷。當她抵達貝賽爾的時候,她發現人們對將《善惡之爭》翻譯成法文和德文非常感興趣。已經有人做過兩次法文翻譯的嘗試了,而德文版也有志願者翻譯的三個版本,雖然用懷威利的話說,“很難找到兩個人能對同一個版本感到滿意的。”6有兩個難題來自懷愛倫寫作時用的比喻,“在有些地方,翻譯員沒有完全理解這些比喻,……而另一些地方,翻譯員雖然理解了,卻在母語中找不到合適的宗教術語來正確地表達。”7他們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懷愛倫、翻譯員、編輯們、校對員們開始每天碰頭討論一章,以確保懷愛倫所說的,“翻譯員領悟工作的精神,能翻譯得更好。”8就我們所知,這實際上是第一支復臨信徒翻譯隊伍。9

  今天,多虧了互聯網,翻譯員不必再實地碰頭了。實際上,他們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工作,卻很容易就像貝賽爾隊伍那樣地聯絡,當然現在網路成了他們惟一的辦公室。然而,語言的挑戰依然如故。

一天的工作

  翻譯員要面臨的難題常常不為人所理解。人們往往理所當然地認為,一個人若能熟知兩種語言,就能做翻譯的工作。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實際上,翻譯並不僅僅就是把一個單詞或一個句子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就行了。

  首先,每一種語言本身就是一個世界,有著它自己的文法規則,和一套獨特的標點和措辭。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沒有辦法把一個句子字對字地翻譯成另一種語言。翻譯更像是在找一種“動態的等效詞”,既要重新創造一個詞,又能保持原文的意思。這往往需要改變詞序、語序,或段落的結構,甚至完全重寫。這需要對目的語言精通到能夠熟練地應用成語、比喻和隱喻。

  最後,每種語言都有一些“不能翻譯”的辭彙,除非做文化背景的解釋,讀者就不能正確地理解。正如復臨教會挪威出版社的英-挪翻譯拉斯·何依姆說的,“如果一個普通美國人讀到‘就像唐·金一樣地打扮’,他或她就知道你是在說那個著名的、愛穿奇裝異服的拳擊經理,但一個普通挪威人可能會感到莫名其妙。另一方面,挪威讀者看到‘克倫布魯雷’一詞時,就知道那是越野滑雪中當第一名滑雪者沖入終點前數百米時觀眾發出的歡呼聲。但另一種文化背景的讀者可能根本不知道你在說甚麼。”10

  在翻譯聖經概念時,所遇到的挑戰是類似的。何依姆又舉了一個例子:“你怎麼向一個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羊的北美愛斯基摩人解釋‘上帝的羔羊’這個概念呢?對他們來說最能表達‘無邪’的等效詞是甚麼呢?或許是一隻海豹寶寶吧?”

  儘管有這一切語言和文化上的障礙,對那些喜歡語言和文字交流的復臨信徒來說,沒有甚麼活動比在翻譯中運用他們的技巧更有趣的了,而且他們還有一種信念,就是:這工作不僅分享了福音,還堅固了新老信徒,推進了教會的聖工。住在加拿大魁北克的英-法翻譯莫尼克·勒買說,“我喜歡翻譯,因為它需要嚴謹、精確和細緻,翻譯得好壞會使成品截然不同。更不必說,為教會做翻譯給我帶來了美妙的屬靈祝福……我真的相信,為全世界的法語信徒翻譯書籍和雜誌實際上也是一種使命。”11

翻譯上帝的話

  從約翰·威克里夫到馬丁·路德,到凱西奧·德雷納,幾個世紀以來,具有語言知識的聖經學者們希望藉著將聖經翻譯成方言,使聖經能貼近普通百姓的耳和心。

  近年來,認真的復臨信徒聖經學者們也致力於翻譯新版的聖經,以便將上帝的話語傳給新的一代。這種工作不僅要求對聖經原著語言的精通,還要求精確性、創造力,以及願意長期與來自不同宗教背景的學者團體合作的心。

  維克多·阿門特羅就是這些學者中的一名。他是一位來自西班牙的復臨信徒語言學家和學者,曾多年參與新近出版了跨宗派聖經編輯委員會的工作,那是一本西班牙語版跨宗派聖經。回憶起這個他稱之為“驚人的”經歷,阿門特羅說:“起初,我對參與一種似乎是教派混合的工作感到擔心。但後來我明白了跨宗派並不是教派混合的意思,而是一同工作和分享的意思,是在上帝話語顯露或隱藏的珍寶中挖掘出、並賦予其當代的含義。”他總結道:“我瞭解到無論用甚麼形式表達,上帝的話語都是活的,為此我要感謝上帝。”12

  另一名參與聖經翻譯的年輕復臨信徒學者是來自羅馬尼亞的伊奧內斯庫,他是羅馬尼亞文新約聖經的跨宗派當代翻譯隊伍中的一份子。雖然他承認教義分歧有時會讓他們“為一個單詞或一個介詞而爭論幾個小時”,他仍認為這是一次改變一生的經歷,給予他許多的驚喜。比如,當大家爭論用甚麼詞來表達安息日的安息時(正如其他許多語言一樣,羅馬尼亞文中對此也有兩種表達法──一種是普通的休息日,另一種是特指每週的第七日),令倫尼斯庫感到驚訝的是天主教翻譯員居然和其他一些人一起支持他選擇最好地表達特指每週第七日安息的那個羅馬尼亞詞。13

我們此後要往哪裏去呢?

  全世界在教會外工作的翻譯員都在力求變得更加專業化。然而,在基督復臨安息日會中,翻譯員仍更像是工匠,而非專業人員。他們中的許多人開始幹這一行是出於奇特的安排或是巧合,而且往往是自學成才的專業人員,並不總是遵循按部就班的品質編輯和審讀流程。斯福特拉娜·庫魯申亞茨卡,一名住在烏克蘭的復臨信徒翻譯,這樣總結這種普遍的感情道:“我希望我們的工作能得到更多的欣賞。”14

  除了報酬微薄之外,復臨信徒翻譯員還常常因老闆和同事對其工作的無知,以及教會機構的忽視而苦苦掙扎。有時,有著五位數字預算的教會活動居然不包含翻譯的費用。所以,不只一次地,組織者們被迫求助於志願者們,而他們往往不熟練,並對任務缺乏瞭解,而專業翻譯員卻不得不長時間地工作以免入不敷出。懷愛倫深知這種情況,所以呼籲要對翻譯員的工作給予公平回報,她說:“我們的工作比人們所認為的要重要的多,需要更多的關注。翻譯員要少花一些時間從事費神的腦力勞動,以免大腦過度疲勞,理解力衰減,工作不完美。”15

  然而,事情在發生改變。基督復臨安息日會翻譯員越來越認識到即便是像翻譯這樣的單獨工作仍需要團隊合作。教會領袖們也意識到要做好上帝分配的教會工作,需要認識到為了完成教會的使命,最好的投資就是更多地支持那些幫助傳揚福音的人。

  我不記得我最終是怎樣處理“耶穌-磁石-伊瑪目”這一翻譯問題了。我可能是用“耶穌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人”之類的西班牙話來替代了。然而,我所知道的是,這樣的詞應該被地球上的每個人所讀到和理解。因為無論在哪種語言裏,耶穌都是這個世界最吸引人的人。如果教會的使命是把這個信息傳給各族各民的話,那麼要完成這個使命的最好方式可能就是使用那些獻身的翻譯員,因為他們深深地渴望傳揚耶穌的故事,用他們自己的語言不斷地傳揚直到地球的最後一個角落。

  1 埃米特·K·範德維爾,《尋求智慧的人》(田納西州納什維爾,南方出版社,1972)第31,32頁;引用在佛洛依德·格林立夫的《熱愛世界:復臨信徒教育史》(愛達荷州納姆帕:太平洋出版社,2005)第105,106頁。
  2 見,例如她在《教會證言卷三》第204頁中對年輕女士的話。
  3 對這一問題的全面論述參見J·N·安德魯《人與使命》中引用皮埃特羅·科皮茲的“語言學家”一文。哈里·里昂那德(伯里恩·斯普林斯,密歇根:安德烈大學出版社,1985)第164-184頁。
  4 見懷愛倫書信140(1907),第2頁,收藏在《手稿卷八》,第103頁。
  5 《澳洲聯合會記錄》,1899年7月28日。《教會證言卷七》第169頁上也有類似的想法。
  6 懷愛倫《證言精選卷三》第464頁。這一段屬於附錄C,是威利·C·懷特在1934年答覆L·E·弗洛姆提出的問題所寫的信。
  7 同上。
  8 《威廉·C·懷特的信件,卷二》,第245頁,亞瑟·懷特引用,懷愛倫卷三,《孤獨的歲月(1876-1891年)》第436頁。
  9 對整件事情的描述參見同上著作,第436-438頁。
  10 個人交流。
  11 個人交流。
  12 個人交流。
  13 個人交流。
  14 個人交流。
  15 懷愛倫的《手稿卷八》第328頁。

  馬可·帕賽基是一名住在加拿大渥太華的英-西語認證翻譯員。他為不同的復臨信徒機構和組織開展自由活動,也是西班牙語版《復臨信徒世界》的一名骨幹翻譯。


亞特蘭大的翻譯和全球會議

  奧德提·法里拉是將要在亞特蘭大召開的全球總會會議中熱忱幫助人們互相瞭解的平靜燈塔。她為北美分會的教育部工作,已(第二次了)被任命組織幕後工作,將會議翻譯成15種語言,包括西班牙語、法語、葡萄牙語、德語、俄羅斯語、羅馬尼亞語、捷克語、日語、韓語、塞爾維亞語/克羅地亞語、義大利語、保加利亞語、匈牙利語、印尼語,和美國手語。估計將有200名志願翻譯將在會議10天期間內每天做9個小時的報導。由於同聲翻譯工作的吃力,每個翻譯都將只翻譯一小段,輪班翻譯。

  翻譯所用的無線電技術將由復臨世界電臺提供,使用無線電頻率和小晶體管收音機(和耳機)。第一次,會議將會有現場翻譯人員,幫助那些想發言討論但又感覺自己英語不好的代表們。大部分的翻譯將自費去亞特蘭大,並自付住宿費。多麼了不起的一支志願者隊伍啊,他們隨時準備著無私地奉獻自己的時間、才智和財物 – 普世教會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