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專欄
從復仇和手榴彈到救恩

“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的故事

  有的人在穆斯林地區做工,安危完全靠主;許多人負責20間或更多的教會。他們所服侍的大多數教會條件都極差。然而在這裏分享他們見證的傳道同工都很高興能夠服侍主;他們也為諸如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而感恩,這項事工幫助他們生存並能以服務。請讀他們講述怎樣在極具挑戰的地方為上帝做工的動人心弦的故事。──編輯語

一個許來是要不守的諾言

克里斯多佛·魯埃亞1

  “父親,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殺死所有殺害你的人。”1991年我在父親的墳前這樣許下諾言。

  我是在一個非復臨信徒的家庭長大的。多年來,我父親被人稱為“鷹哥司令”。他是新人民軍的叛軍司令2。一次又一次,菲律賓軍人到我們家來捉拿我父親。叛軍領袖囑咐我們決不要向人洩露他的去向。

  過了很久,我父親決定向政府投降,結果被關進監獄。但過了一段時間,他又得到了特赦。我父親繼續參與殺人。他被人雇傭去殺人。

  我們的生活被攪得雞犬不寧。我父親心中充滿了憤怒。他一直地喝酒;這是他的生活方式。有時,我和我的家人不得不半夜離家逃跑,躲避我父親的虐待。

  然而,幾年後,情況有所改變,我父親把大部分時間都用於耕種我們的土地。



公開宣教:南菲律賓複臨大學的神學生(其中一部分學生由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贊助)組織的公開宣教的成果──很多人在2007年12月29日,在瑪拉古桑受了洗。

  可是有一天,當他和朋友們到鎮上過節的時候,他們被捕了,並被關進了監獄。幾天後,他們被處決了。我們被告知,當他們試圖逃跑的時候,員警朝他們開了槍,但我們知道那是騙人的。

  看到我父親所受的傷,我感到義憤填胸。他的肘部和膝蓋都被折斷了,他的全身滿是彈痕。我憤怒極了。我邊看著他,邊立下報仇雪恨的誓言──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殺死那些兇手。

  但是,當我15歲的時候,我聽說有一位救主耶穌基督,曾在各各他山上為我而死。1992年,我接受他做我生命的主,我那復仇的心立刻被改變了。耶穌的愛充滿了我的心。我不再想要殺死那些殺害我父親的人了。我到中央菲律賓復臨大學勤工儉學了8年,畢業時獲得了神學學士學位。我將許多人介紹給耶穌。今天,在我的思想裏,我認為上帝看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

  為了基督的緣故,一個諾言有時許來是要不守的。

炸彈和全知的計時器

卡伯軍3

  太陽剛落山。這是一個星期一的傍晚,我剛剛離開一個癱瘓病人,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都在照料他。饑餓催逼著我趕回復臨中心──我和許多其他人暫住的一所公寓兼佈道所。這個佈道所用樁子立在水中,就像菲律賓棉蘭老島西部塔威塔威的這個小島上的其他建築物一樣。

  我和大夥兒一起吃晚飯。飽嚐一頓後,我就背靠著前門旁的牆壁稍事休息。

  傑里是一個學生。他走到外面,登上我們當作通向佈道所的一塊六英寸寬的踏板。踏板高出水面9英尺。傑里站在那兒,忽然發現下面水裏有一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的。傑里嚇了一跳,趕快跑回佈道所。

  “怎麼回事?”我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水裏有個人,好像死了!”傑里指著地板低聲說道。

  傑里說話的當兒,我聽見甚麼東西掉進水裏發出的聲音。可能是誰想要偷我們的小船吧。我們沒有驚慌,因為小船牢牢地系在門上,而且在我們視野之內。

  幾分鐘之後,我的三個夥伴和我們的頭頭博特出去喊我們的鄰居阿布拉。阿布拉帶著長刀和手電筒,劃著他的小船在我們的寓所外面繞了一圈。這時,天已經黑了。就著手電光,我們看到一對漂浮的拖鞋,顯然是逃跑的人丟下的。旁邊還漂著紅色的電工膠帶。博特用一根棍子把木頭翻過來。

  接著我們所看到的讓我們感到毛骨悚然:木頭上綁著一隻手榴彈,手榴彈上用電工膠帶連著一隻計時器,一旦膠帶鬆開,就會爆炸。

  我的同伴們開始邊收拾行李,邊喊著說:“我們要死了!我們要死了!”在這種驚慌混亂之中,我竭力說服大家跪下,由博特帶領著做禱告。禱告之後,我們感覺好多了。博特讓我陪同一名女傳教士和兩個學生先返回大學,然後再回到佈道所。

  禱告之後,我返回寓所。留下的人都站在寓所外。博特請求我走進寓所,把長鏈和掛鎖拿出來,好把小船鎖牢。我手裏拿著手電筒,戰戰兢兢地走過踏板來到門口。我盯著下面的炸彈看了幾秒鐘,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找到鏈條和掛鎖就沖出屋外。然而,由於過度恐懼,我的頭腦“自行其是”起來。我注意到我放在角落裏洗好的衣服,未加思索我就拿起來掛在寓所裏的晾衣繩上。

  博特奇怪我怎麼還不出來,就走上踏板想看看我究竟被甚麼耽擱了。他看見我在擰衣服,又把衣服掛在繩子上晾。

  “嘿,快出來吧!別忙著晾衣服了!”博特生氣地向我嚷叫。

  我卻仍然神志不清,還把桶裏的水倒在外面炸彈漂浮的地方。忽然,我意識到危險,就跑了出來。我飛快地把小船綁在木樁上,離炸彈僅六英尺遠。

  一上岸,博特和我就跑到房子另一頭。我們剛剛抵達安全地帶,炸彈就爆炸了!我們都非常感激天父當我們還在寓所裏的時候,不讓那個炸彈爆炸。

  第二天早晨我們才看到爆炸造成的破壞。我們的寓所和小船都被毀了。但是,我記得詩篇91:14,所以感謝上帝搭救了我們!

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是甚麼?

金伯利·路斯特·馬蘭

  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Adopt a Minister International, 簡稱AMI)是一個非營利性的組織,它利用來自世界各地的捐款和贊助支付在菲律賓和其他國家待業的神學畢業生。AMI與菲律賓聯合會的官員合作,安排神學畢業生在菲律賓的傳道崗位中。據AMI統計,菲律賓有超過500名待業的神學畢業生,每年還有大約40到50名新的畢業生加入。有的靠教友們每月供給的小筆津貼(30元)或一袋大米堅持做工。

  在許多反省和禱告後,來自菲律賓目前定居美國的麗娃·拉基卡·莫爾決定創辦AMI,以便幫助神學畢業生們追隨他們所受的呼召。自從2000年11月開始,超過500名畢業生接受過這個組織的幫助。目前,約有400名畢業生參與AMI的計劃。他們的工資大約是每個月130元。

  支付工人工資的大部分捐款來自復臨教會的教友們。許多人是通過鋼琴家瑪利亞·格蕾絲·哲里喀瑙的義演得知這個組織的。哲里喀瑙也是一個菲律賓人,天生沒有右臂,卻多年來一直用她傑出的音樂恩賜侍奉上帝。哲里喀瑙說:“自從我學會彈鋼琴後,我就將我的生命奉獻來侍奉上帝和他人。這是一個教人謙卑的經歷。我舉辦音樂會來募捐,並招募願意為那些待業的神學畢業生支付工資的贊助人。”

  AMI所幫助的畢業生都在一些極具挑戰性的環境中工作。然而,這些工人樂意侍奉主,並感謝這個組織幫助他們實現他們的心願。想要獲取更多的信息,請拜訪:www.a-a-m.org.

回報

麗娃·拉基卡·莫爾受到饋贈後就轉贈他人

  麗娃渴望得到復臨教育,勝過得到任何其他東西。可是,她沒有錢。她姐姐建議她給在美國的甚麼人寫信,因為她聽說那裏的人很仁慈。一天,麗娃發現一包貼著回寄標籤的用過的復臨出版物,那是我的祖母波兒·麥克拉提收集寄往菲律賓的。麗娃的父親警告過孩子們不要動包裹,但當麗娃看到標籤時,她擋不住誘惑了。趁著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她把標籤撕掉,藏到她的房間裏,最後給那個人寫了封信。要求是:上學的錢。

  我的祖母伸出了手,用她微薄的經費送麗娃去菲律賓協和大學,她在那裏取得了醫療技術學位。(一部分錢無疑來自我父親巴尼·麥克拉提,但我祖母靠接受房客為她的佈道計劃籌錢。)

  其間,我父親用飛機把麗娃載到美國,作為給祖母的母親節驚喜。我父親也帶麗娃參加了1969年我從安德列大學畢業的典禮。

  麗娃來到美國後嫁給了一個後來死於腦瘤的男人。她用她的人壽保險在菲律賓波提亞諾建了教堂。當她的錢不夠教堂完工的時候,我父親捐贈了80,000美元。實際上,父親也參與她那收養傳道者事工的計劃。

  2009年4月4日,麗娃從路易斯安那州驅車前往田納西州,參加我母親的追思禮拜。當她站起來發表講話時,麗娃追述了我父母和祖母為她所做的一切,並以她是“麥克拉提家第七個孩子”結束她的講話。這句話總結了她和我們家的關係。

  ──瑪麗蓮·皮克,美國馬里蘭州哥倫比亞

兩隻鬧鐘

阿爾妮·羅阿4

  我被收養傳道者事工分派到菲律賓塔威塔威的主島邦高。這個地區的穆斯林傳教士──“桌腿們”──不喜歡基督徒來到他們的島上,特別是像我這樣的教育工作者。塔威塔威的另一個小島拉島以收容穆斯林匪徒(以及小隊的叛亂分子)而聞名。這裏的每個島民都擁有槍支,以便與敵人作戰。

  在拉島的這種局勢下,就連穆斯林沒有人陪同都不敢來。但是數年前,一隊復臨教師卻從山景大學來到拉島生活。這驚動了“桌腿們”,他們派了一個小組來拉島調查此事。

  在邦高的碼頭上,我正登上一隻開往拉島的小船,這時一個“桌腿”走近我。“先生,”他平靜地詢問道,“你是拉島的教師之一嗎?”

  “不是,”我說。“但是那裏的教師是我的同伴。我的弟兄,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很好,”他說。“我是派往那個島的穆斯林傳教士。我非常關注復臨教師在那裏所做的教導。你們所有的教導都很好,我在島上的親人們對你們都很感激,並感到驕傲。但有一件事令我擔心,就是有關‘價值’的問題。我在學生的上課筆記裏看到‘上帝’和‘祈禱’,以及其他的東西,都是用基督教的方式來教導的。我擔心你們的教師是在教導我們的人民成為基督徒!”

  這個“桌腿”一邊解釋他的觀點一邊生起氣來。接著他就告辭了,我甚至沒有機會向他澄清,由於復臨教師教導的時候用的是英語,所以上帝、祈禱以及其他有關敬拜的辭彙都是英語,而不是用阿拉伯語。如果他們用阿拉伯語的話,學生的筆記裏記的就會是阿拉,而不是上帝,是桑巴揚,而不是祈禱,諸如此類。

  我迅速回到拉島,告訴教師們桌腿那令人警覺的評論。那天晚上我們做了特別的禱告,睡得很香。

  我並不知道教師們安排了午夜禱告會。教師之一米甲德把他們的鬧鐘設了定時,好叫醒他們。我沒有聽到鬧鐘響,鬧鐘響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叫我。

  他們禱告的時候,另一個放在我腳旁的鬧鐘響了。這次我被喚醒了。我睜開眼睛,看見月光中四位教師跪著的身影。我跪了下來,碰到了另一個跪著的人,他跪在鬧鐘響的地方。我就跪在那人旁邊禱告。

  等我禱告完的時候,四個人已經結束禱告,在一旁等我。但是那個跪在我身旁的人是誰呢?我自問。我點著汽燈,想看一看到底是誰,可是燈光下卻不見一人。我告訴教師們我身旁的那個禱告客人,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說他們聽到兩個鬧鐘響,感到很奇怪,因為他們只有一個鬧鐘。



家,甜蜜的家:桑妮·莫庫裏奧現就職于黑人西方協會,他是一位被按立的牧師,已婚,幷育有三個子女。照片是莫庫裏奧和他受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贊助期間所居住的小屋。

  我們並不覺得神秘。我們知道是上帝派遣他的天使來看顧保守我們的性命。(詩篇34:7)

上帝呼召我回來

桑妮·莫庫里奧5

  整個大學期間,我一直半工半讀,終於可以畢業了,我快活極了。但是我的快樂很快變成了絕望。黑人西方區會不再雇人了,而超過一打的畢業生已經在我之前就提出了申請。除非有人退休或去世,否則區會是沒有工作機會的。我在教會當義工,僅僅得到食物和住宿。

  在數個月身無分文之後,我放棄了傳道工作,賣起瓶裝水來。開始工作的第一天,我心情沉重地開著運水車。我祈求上帝給我經濟上的幫助,使我能回去為他工作。午飯時分,區會打電話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我得到了國際收養傳道者事工的贊助。

  幾天之後,我已在一個離鎮4小時的山區裏為上帝工作了。我在美國的贊助者羅密歐·卡斯楚請求差派我到他在菲律賓的故鄉。那裏的教堂很老舊,坐落在一塊甘蔗地裏。每個安息日,如果下雨的話,來禮拜的幾個教友都得穿過一塊泥濘的田地才能到達教堂。

  我和鄰近的居民交朋友,並拜訪了卡斯楚的親戚。我給他們查經,並邀請他們來教堂。一年內,教友的數目增加到一百多人。今天,卡斯楚正在建造一所靠近馬路的新教堂呢。

  在我的悔改歸主名單上有卡斯楚的親戚們以及三名浸信會的牧師。我為“收養傳道者事工”感謝上帝。要不是這個計劃的話,我還不知道今天會在哪裏呢。

1 克裏斯多佛·魯埃亞在撰寫本文時還是菲律賓黑人西方區會的牧師申請人。

2 菲律賓共產黨的軍部(簡稱CPP),NPA是一個成立於1969年3月的毛派組織,目的是要通過遊擊式疲勞戰推翻政府。

3 卡伯軍(不是真名)是在菲律賓布基嫩山地部落工作的一名青年志願佈道士。他也曾在棉蘭老島西部的穆斯林地區工作過兩年。五年前,他受召到南韓工作,目前作為收養傳道者事工的佈道士,在泰國北部工作。

4 阿爾妮·羅阿以平信徒的身份參與贊波安哥半島區會的工作。他和妻子育有一名18個月大的健康嬰兒,這孩子出生時才1.65磅重。他的妻子是邦高復臨小學的教師。

5 桑尼·莫庫里奧現在是黑人西方區會的按立牧師,已經結婚並生有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