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實現母親的夢

我是她奇蹟所生的孩子,她稱我為撒母耳,這是我的故事

  “上帝就像是一個鐘錶製造家。他創造了世界,卻不再與世界有所交流互動。”這是自然神論的觀點。自然神論宣導上帝不關心他的受造物,而且對人類一直沒有甚麼計畫。然而,當不時地有事情出現的時候,萬物皆偶然發生的觀點就在這樣的故事中,被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了,反倒向人們顯示出確實有一位上帝的存在。我的名字叫撒母耳·內維斯,這是我的故事。



夢中情人:撒母耳和艾米在中學時邂逅相
逢,當他回到巴西時分開,當他回到英國
時結婚,從此就在一起。

母親生命中的轉捩點

  我的母親雷吉娜是一位虔誠的天主教徒,生活在巴西南部。後來,她嫁給了我的爸爸內瑞奇,他是一名退役了的上校。婚後的許多年裏,他們都曾一直想努力生一個孩子。但遺憾的是,所有的醫學檢查都表明她不能懷孕。在那段時間裏,雷吉娜開始與周圍鄰居中的一家復臨信徒在一起聚會。當她讀到哈拿的故事時(撒上1章和2章),馬上就感到自己與她的情況是一樣的。從此以後,雷吉娜的禱告就成為:“上帝啊,如果您賜給我一個孩子,我就會加入到復臨運動中,並且我也會像哈拿那樣,盡心盡意地把孩子獻給傳道事業。”

  起初的時候,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但是,隨著一周周過去,她的禱告也開始愈加地強烈,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她再一次以哈拿為榜樣,並準備給孩子取名叫撒母耳,希伯來語的意思是“上帝垂聽”。

  幾個月之後,我被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但隨後,事情進展得並不順利。就在我出生不久,醫生們發現我的一隻腳比另一隻要小一些。這就意味著,到19歲之前,我要一直戴上一種支撐物輔助行走。當我的母親聽說這種情況時,並沒有聽從醫生的建議,而是把手術推遲了七天。她去了她所知道的最好的地方──自己新加入的基督復臨安息日會教會家庭。

  經過在教會為期一周的禁食禱告之後,媽媽把我帶回到醫院,又做了一次檢查。她經常對我講,那是她生命中最為惶恐的時刻。而上帝又一次向我們施展了大能。對於我為什麼能夠痊癒,已沒有其他任何需要解釋的了。

  這件事情之後,我的爸爸媽媽接受了洗禮,把他們的生命獻給基督。幾年之後,上帝又給了我的父母另一個孩子──我漂亮的妹妹莎拉。這種情形與曾發生在哈拿身上的如出一轍。

摒棄絕望

  我的成長過程反映了上帝對我的呼召。從開始我就知道,上帝的呼召是要我成為一名傳道人。在我年幼時,媽媽就非常願意花時間教我學習《聖經》,還告訴我上帝是如何呼召別人去服侍他。這一切都把我塑造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甚麼,也沒有甚麼可以改變那位大能者對我的安排,以後我將成為一名傳道人。

  之後,我步入了少年時代。



重聚:2004年6月,他們膽戰心驚的倫敦歷險之日的九年後,內維斯的一家(妹妹莎拉、撒母耳、媽媽和爸爸)在倫敦重聚(這裏是倫敦城堡外面),記念上帝的帶領。爸爸當時87歲。

  出於某種原因,我的父親起初確信我將來能成為一名外交官。他曾一直在政府身居要職,在他40歲時甚至可以計畫成為上校退伍──這是別人想都不能想的事情。他自己一直都夢想能成為一名外交官。他深為我擔憂因為教牧傳道的薪酬太少。無論怎樣他都試圖說服我,離開上帝的呼召,去成為一名外交官。那時,我13歲。

  與此同時,我的母親受到聖靈的感動,要把我送出國去。她感到是自己該把“撒母耳”送到英國語言學校學習的時候了。於是,她便開始在英國尋找一些寄宿學校。她聽說過紐伯德大學,並認為通過尋找在荷蘭烏德勒支召開的1995年全球大會的一些資料來瞭解紐伯德大學或其他學校是一個好辦法。我們一家四口人就這樣出發了,進行了一次我們生命中最為奇特的旅行──一次四個巴西人乘坐小汽車歷經21天行程途經11個國家的旅行。

  當我們在會議召開期間來到紐伯德大學時,內心興奮無比。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令人感到難以忍受的失望。爸爸把一位紐伯德大學負責人的話翻譯給媽媽,他說我的年齡還太小,不能在紐伯德大學學習,而且別的學校也不會接收我。媽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是如何地動搖了媽媽的信心,即使在今天,在我的記憶中,一切都歷歷在目。但在幾個小時裏,我們所聽到的一個聲音就是:“上帝說你要在英國讀書;上帝說你要在英國讀書;上帝說你要在英國讀書。”這個聲音在我們耳旁縈繞了整整兩天。

事情變得更糟

  在我們旅行的最後三天所發生的一切讓我們的心情由快樂變得糟糕,又從糟糕變成了絕望。我們行程的最後部分就是離開英國。我們計畫遊覽一下倫敦和紐伯德大學,然後在週六早上飛回巴西。我們盡情地遊覽了倫敦,不打算再去紐伯德,因為知道那裏不是我的容身之處。

  呆在倫敦的最後一個星期五,刮起了很大的風,於是我們考慮直接乘船去比利時。然而,爸爸突然改變了主意,堅持要去白金漢宮,觀看上午11點鐘的衛兵換崗儀式。而問題就出在另外還會有5000人有同樣的想法。

  因為在附近沒有找到停車場,爸爸叫我下車,去拍一些照片。這樣就可以在回家後翻看照片了。他開著車圍著宮殿兜圈,而我開始拍照。可是當他已繞了兩圈時,我還沒有照完。他就叫媽媽和妹妹下車來找我。

  這樣做簡直就是一個錯誤。他卻告訴媽媽說他去停車,然後回來找我們。而我們所知道的附近唯一的一個停車場是在倫敦的另一頭。

  我們一直等到整個儀式結束,最後所有的人都散了。到了下午2點鐘,我們變得非常擔心,因為爸爸還沒有回來。(當時爸爸已經77歲了,並不能適應“逆”道行駛。對他來說,在馬路左邊開車不是一件容易事。)根據我父親以往的駕駛習慣,我知道他是不會找到停車場的,反而只能返回來找我們。

  這時已經是下午3點了,於是我建議媽媽,讓我坐公車到停車場去,看爸爸在不在那兒。開始時,她並不同意。她已經和爸爸聯繫不上了,當然不會冒險讓13歲的兒子揣著我們僅有的5英鎊橫穿倫敦。但最後,我還是說服了她,我打聽到了一些交通信息,乘對了公共汽車,開往購物中心,也就是我父親說他要去的地方,但他並沒有在那裏。

  我不可思議地返回了白金漢宮,但爸爸還沒有回來。媽媽和妹妹一直絕望地哭著。我向他們保證,一切都會峰迴路轉的──因為這個場景在電影中會經常出現!



第一步:這個前鋒會員,長大後會實現他母親的期望,看見他成為她所選擇的教會的領袖。

  到了下午5點,是我們該採取行動的時候了。我們找到警察局,我試著努力地說出幾個英文單詞:“巴西,一家,丟了,爸爸,汽車,停車場,去,丟了,幫忙,巴西!”警員帶著慣常的冷漠看著我們,叫了一部計程車。我特別興奮──這真的就像是演電影!

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當我們到達巴西大使館時,那裏只有三個人了。我們告訴了他們發生的一切。一位名叫馬庫斯的工作人員給計程車付了帳以後,帶我們去了當地幾乎所有的醫院和警局。最後把我們帶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家旅館。所有的地方我們都去了,還是沒能找到爸爸,媽媽的心情開始變得更加絕望了。

  那時,我們已經錯過了起航的時間(船票已付了全款),最後也錯過了飛回巴西的航班。護照在我們身上,錢帶在爸爸身上,這樣我們是哪兒都去不到了。而信用卡幾乎透支了。已經沒有足夠的錢再買四張機票回巴西了。媽媽整夜痛哭地禱告。我和妹妹也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一切都失控了,都超出了我們的意料。上帝是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的。

峰迴路轉

  第二天,我們去吃早餐,試著吃一些東西。隨後,當我們上樓回房間時,樓下的公用電話響了。媽媽一下子扭過頭,看著我說:“山姆,你去接,一定是你爸爸打過來的。”我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又不能違背母親的命令。

  我拿起電話說:“你好。”

  “啊……請接……巴西那家人……”

  當我聽到爸爸努力說出的這幾句英文並且在找我們的時候,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

  原來,他那邊發生的事情也一樣不同尋常。直到晚上7點鐘,他才找到那個可愛的停車場,只希望我們還在原地。他以為,媽媽和妹妹(到我照相的地方)找到我;然後一起坐公共汽車與他在那個特別的停車場會合。當他發現我們並沒有去那裏時,他那軍人頭腦裏馬上就出現了一個我們可能一同前往的地方:紐伯德大學。

  但我們怎麼可能從倫敦南端去紐伯德大學呢?儘管如此,他還是出發了,還求助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路人,沿著他指的方向前往紐德大學所在的地──布萊克內爾)。第二天早上八點,按著上帝的安排,並又一次地證明了──凡事皆有可能。爸爸竟然到了紐伯德大學!

  在操場上,他遇到了奧裏維拉弟兄。他是一位巴西籍教師,住在紐伯德大學附近已經好多年了。爸爸能打電話給巴西在比利時的航空公司,要他們改變我們的航班。但他從比利時那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巴西駐倫敦領事館找到了他的家人,把他們安排到了一家特別的旅館裏。這就是他如何能打電話聯繫到我們的原因。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馬庫斯後來找到了一家基督復臨安息日會,他們派了一個人帶我們去了紐伯德大學。當我進入學校大門,看到爸爸租的那輛紅色小轎車時,這簡直就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

  不久後,媽媽就發現這一切背後的原因了。我們在奧裏維拉弟兄家裏享用了美味的午餐。當他聽了事情的經過後,說:“噢,山姆到紐伯德上學,年齡確實還不夠,但這裏還有另外一所學校你們可以考慮。”



暫停休息:這是雷吉挪,她是禱告勇士,不過,她知道怎樣放鬆自己,找些時間隨便輕鬆一下,在倫敦的玩具店穿戴可愛的帽子。

  媽媽馬上就沒了食欲,請他再說一遍。他繼續說:“那所學校叫史坦堡學校,離這兒不遠。他們一定會接收他的。”夢想就這樣再一次地實現了。

最後一道障礙

  我們回到巴西後,找到了所有有關該學校的詳細要求,可是事實又給了我們一次打擊。上這所學校實在太貴了,支付這筆開銷的唯一辦法就是把我們現在的房子賣掉。

  我爸爸不同意這個主意,其中有兩個原因。其一他不想賣房子,其二也不想離開我(爸爸和我是十分要好的朋友。無論到哪兒,我們都一起去,甚至是和我學校的好朋友們一起去。而失去了我,他會被擊垮的。)但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媽媽要花更長的時間跪地為我禱告了。

  然而,爸爸竟突然同意賣房子了,條件是要我保證去那裏學習後要成為一名外交官。我答應了他。儘管我媽媽並不同意,她將看到的這一切都認為是上帝在一名上校心中所做的工。幾周之後,我們的小別墅被賣掉了,隨後我成為了英格蘭沃特福特斯坦堡中學的一名新生。

  1995年11月28日,我來到學校,任務是學習英語,之後成為一名外交官。三個月後的一個週五的傍晚,我的一個朋友喬納森·費瑞拉對我述說了一個──不知他如何得來的想法:“山姆,你以後會成為一名傳道人的,而不是其他甚麼。”他並不知道我的故事。但我的內心中立即受著某種力量的驅動,現在我仍然難以解釋明白。自從那個夜晚後,對於成為一名傳道人的呼召,我就再也沒有猶豫過。

  結束了在斯坦堡中學的學業後,我回到了巴西,並於2004年修得了神學學士學位。同年,南英格蘭區會召我回到倫敦傳道。之後,我娶了兒時的小甜心艾米。我與她是在斯坦堡中學認識的。南英格蘭區會贊助我在紐博爾德(Newbold)修完神學的文學碩士。現在,我是倫敦北部霍洛威基督復臨安息日會的青年傳道人。

  我的未來走向何方,我並不知曉。但我深知一件事情:“上帝會知道哪裏需要我,並會使我到達那裏。”而這才是最重要的。

  * “Mum”是英語中“Mom”的另一種寫法。(譯者注:漢語譯文直譯為“媽媽”)

  撒母耳·納維斯是英格蘭倫敦霍洛威基督復臨安息日會傳道人。